他是北京人,他太爷爷当年在北京是做“马店”生意的。这“马店”生意,估计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了,可能年纪很大的老北京才明白。解放前,北京城有两股帮派势力最大,一个叫“马店”,一个叫“楼包”。“马店”,指的是控制骡马市场的帮会,主要在德胜门外关厢一带活动,垄断了北京城的骡马交易。你要买卖骡马,都要通过他们,既然是垄断,肯定就会有不少欺行霸市,强买强卖这种。“楼包”主要在前门火车站一带活动,因为他们垄断了车站的行李检查等,说白了,就是可以在检查行李时进行偷窃和勒索。潘攀他太爷爷,当年就是“马店”的头,他是一个比较有远见的人,他提前就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了他的心腹(他的马夫),这样才躲过一劫。后来他小儿子果然继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,成为北京著名的黑道头子。三代涉hei,做的大多是违法乱纪的事情,最后遭到了报应。接下来的故事,还很长,涉及到一个非常神秘的女人,一个非常神秘的事件,这也是老满大哥介绍潘攀找我的原因。先说潘攀他爷爷,就是那个被马夫收养的,后来成了北京的大顽主。潘攀爷爷不一样,他可是真正的大顽主,就是出门总有一堆小弟跟在屁股后面,走起路来,虎虎生威,鼻子里往外冒的都是冷气。大顽主们后来混得都不错,毕竟人脉摆在那里,随便一个小兄弟,家里可能都有大关系,后来大多成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。后来,潘攀的父亲也是重振家族黑色大旗,敢打敢拼,成了当地教父般的人物,也成为了当地第一批房地产商,他和大弟弟从买卖四合院开始,后来涉足旧城改造,商品房买卖,成为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巨富。然后也因为这些钱不干净嘛,早早就去了海外,移民到了泰国。泰国是一个富豪可以随心所欲的天下,只要有钱,就可以娶一个泰国老婆,然后买很多土地,盖特别大的庄园,想做什么都行。
拍电影,就是我们很熟悉的那种某地那种老式的黑帮片!上世纪八、九十年代,那里hei社会横行,能猖獗到什么地步?在当时,几乎所有的影视公司都或多或少被hei社会控制,连刘德华都被人用枪指着头拍戏,像大家熟知的《古惑仔》、《濠江风云》背后都有他们投资。所以那地方最经典的电影,还是hei社会电影,真正怀旧影片。澳门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,叫做崩牙驹,就是《澳门风云》的男主人公。《澳门风云》不仅是根据他的传奇人生改编的,这部电影根本他投资的。崩牙驹是澳门绝对的扛把子,一手遮天的人物。澳门回归前,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,就给他抓了,投到了监狱里。不过大佬就是大佬,他在监狱里也依旧龙行四海,照样牛逼。据说他第一次进入时,旁边跟着一个小弟,提着一个筐,里面装的全是大麻,大佬随手从筐里抓起来,往外撒。也因为他太高调了,所以后来给他换了一个监狱,搞到了一个独立监狱里,让他自己在里面老实待着吧。2012年,崩牙驹出狱,潘攀父亲还专门去给他接风,然后大哥就隐退了。他入狱后,潘攀父亲也就迅速从影视行业抽身出来了,毕竟玩也玩够了,钱早就够花了,再沉迷进去,就是要玩命了。潘攀父亲就回到了泰国,在那里成为了有名的华人巨富,过着腐朽而没落的资本主义生活。其实说起来,潘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,要不然是土匪,要不然是恶霸,要不然是hei社会。好多人说,他们也是劫富济贫,不坑害普通人,但是那也不是因为他们善良,而是因为普通人太穷了,没啥好坑的。到了潘攀父亲那一代,他娶了好多老婆,就是生不出来孩子来。潘攀他父亲才真正害怕了,他请了各地法师做法,第一个就找的就是泰国的白龙王,还有各种邪门歪道,全找遍了,就是没用。后来有人就跟他说,你这是祖上无德,上天要惩罚你,所以你要好好忏悔,散尽家产才行。越是这种人,越迷信,潘攀父亲也害怕了,他就开始拼命捐钱,修桥铺路,捐建寺院,还铸了好多大金佛,后来在他散掉大半家产后,潘攀就出生了。潘攀出生后,全家人简直要疯了,大家像呵护珍宝一样呵护他,就怕他会出什么问题。接受了自己的教训,潘攀父亲没把他送到什么贵族学校,就把他放在一个普通学校,只悄悄安排了几个贴身保镖保护他,怕仇家寻仇,其他都是放任自流,希望他能顺顺利利成长为一个普通人,千万别成一个hei四代。好在这孩子除了话少一些,心思比较重以外,倒是平平安安长大了。他低调寡言,长相清秀,在泰国那个人妖辈出的地方,很容易被人欺负。这时候,他身上的黑色血液就发挥作用了,他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,既快又狠,几乎每次都要见血,所以很快也就打出了名气,也没人敢欺负他。潘攀父亲就很欣慰,他也有些担心,狼行天下吃肉,这要是生个小绵羊,以后的亿万家产谁来继承呢?这时候他年纪也大了,加上多年捐赠寺院,也渐渐相信了命运,开始转而信佛,做了一个闲散居士。这时候他也别无所求,就希望着潘攀早点儿能继承家族生意(都洗白了),然后赶紧结婚,他就等着抱孙子了。可是他却发现,很奇怪,潘攀像是对女人不感兴趣,他完全对异性不感冒,而是一种绝对的冷漠。潘攀父亲吓了一跳,他安排了曼谷红灯区最风骚火辣的女人去给儿子开苞,发现不行,反而那个女人在强行按倒潘攀时,被他丢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。好在他发现,潘攀也不喜欢男人,他就像是没人关闭了爱欲的阀门,成为了一个无欲无求的人。潘攀父亲就去找了白龙王,他儿子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,他要是不喜欢女人,那我们家岂不是还要绝后?白龙王也看不懂,但是他说,这东西感觉不太像是邪法诅咒,倒是有些像是生病了,然后他介绍了一个很厉害的脑科专家,让他带着潘攀去看看。那个脑科专家很厉害,他用仪器对潘攀进行了场景、语言反射测试,后来发现,潘攀对几个特定的场景有些波动。但是这个波动特别微弱,时有时无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压制住了,或者说被封印了,没法出来。脑科专家就告诉潘攀父亲,你儿子有可能被人植入了什么不好的记忆,就是这段记忆让他没有了情欲。潘攀父亲大吃一惊,这东西是怎么个情况?!怎么记忆还能植入进去?!专家告诉他,特别厉害的催眠师,可以给人植入一些记忆,而且在植入记忆后,他还能给你抹掉,只是在特殊的时候才能开启。他举了一个例子,韩国前几年有一个犯罪伦理电影,叫做《老男孩》。富二代为了报复长舌男,就请了最高级的催眠大师,给长舌男植入了好多催眠指令,在特殊的时候,就会开启。潘攀父亲要疯了,开始全世界范围寻找催眠大师,希望能给儿子唤醒,解开封印的那段记忆。但是好多催眠大师也说了,催眠这个东西,有点儿像下毒,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秘方,除了当事人以外,别人很难解。当然了,催眠大师也说了,这世上没有永远顽固的催眠堡垒,人是很坚强的,每时每刻都在抗争,早晚会解封的,只要解封后,他自己回忆起当时的事情,那就不怕了。当然了,催眠大师也说了,那个人催眠的水平极高,越是水平极高的催眠大师,越不会轻易给人催眠,这就像顶尖杀人不屑于杀路人,他们都很爱惜羽毛,所以潘攀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很不可思议的事情,才会被他封印了这段记忆。一个月前,潘攀做了一个梦,他梦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异国女人,她坐在湄公河边的一座古庙里,用汉语喃喃念着一个名字:“老K……”醒来后,他知道,这个模糊的景象一定和他被封印的记忆有关系。他没有告诉父亲,自己委托侦探进行了调查,发现老K是北京一个独立的私家侦探,于是他就去了老满那里,准备找老K好好谈谈。我原本以为,这是一个很浪漫的异国恋情之类的,没想到这里面却隐藏着非常可怕的阴谋。听老满讲述的潘攀的故事,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名字,就是小公主。这种扑朔迷离的事件,天马行空的操作,很像她的风格。其实老K是很难联系的,因为你给他发消息吧,他会看,看完后就放下了。用他的话说,就是用意念回复了。我很快发了这个案子,然后加了我的猜测,可能跟小公主有关系。深夜的燕郊,空荡荡的,一直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,冷风呼呼刮着,巨大的售楼广告牌在风中摇摇欲坠。十年前,我还不认识老满时,给一个侦探公司创始人胡帮主写传记时,认识了老K,在老K这里住了很久。那时候,燕郊还是一个小镇,除了附近几所大学,没有什么人。路上都是梧桐树,深秋时落了一地树叶,我和老K把手抄在大衣兜里慢慢走过去,总有女大学生带着点儿羞怯看着我们。哈,车子路过行宫大街时,我忍不住给老满指,说那边有一个朝鲜族开的很小的店,那个店小到只有坐下两个人,我们两个人经过过去吃饭。这家店主是个朝鲜族老妈妈,大圆脸,很和善,她有一个女儿,酷似金喜善,典型的肤白貌美大长腿。嗯,我特别喜欢他们家的鱿鱼盖饭,他们家辣白菜特别好,后来我去了虹桥著名的韩国街,去了延边,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辣白菜。那个朝鲜族姑娘特别喜欢老K,每次老K来了,她都要亲自给她做饭,然后跟我们挤在一起,店铺那么小,三个人简直挤成了一团,让我每次都很恼火。到了老K家,我不由有些感慨,那么多年过去了,老K家还是这样,他也还是十年前的样子,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,面容冷峻、严肃,嘴角边带着点儿嘲讽。不过毕竟多年不见,他还是露出了真挚的笑容,甚至轻轻拥抱了我,给我倒了红茶。我顺手把沙发上躺着的大肥猫挪开,仰面躺在了后面的大沙发上,顺手狠狠撸了几把肥猫,还是当年的红茶,还是那么多只肥猫。十年了,沧海桑田,我们都变了,连燕郊这个安静的小镇也因房价暴涨暴跌闻名全国,老K竟然一点儿都没变!老K却没有心情和我怀旧,他立刻就单刀直入开始问潘攀案情。当潘攀开始讲述剧情时,他还是一贯地闭着眼,聚精会神地听着,虽然表情冷漠又古板,但是手指不断神经质地轻扣椅背,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。潘攀重新给他讲述了那天发生的故事。他这次讲得很慢,也很清晰,好多细节也讲得特别仔细,怕老K会遗漏掉。他说,这件事发生的当天,我心情有些不好,就去了曼谷恰图恰市集。这是东南亚最大的集市,乱糟糟的,卖古董的,卖香料的,卖手工艺品的,卖宠物的,卖衣服的,很热闹。每当我心情抑郁的时候,我总喜欢来这里逛一逛,发发呆,后来我听心理医生说,我这也是自我治疗,就是要让自己多看看鲜活的人生,看看这些热闹的集市,让内心重新活泛起来,不至于轻生。他说,我当时随便逛逛,就看到一个老女人在喊我,她戴着特别大的耳环,披着一个斗篷一样的披肩,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,一看就是典型的吉普赛女人。她像猫儿一样细声细气地对我说:孩子,厄运即将在你头上,你需要神的佑护。我丢给了她一百美金,她立刻改口说:神会保佑你,我的孩子。我在集市走了一圈,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,于是我想了想,就让手下送我去了拉查府,那里就是白龙王庙的所在地。白龙王是泰国很有名的大师,好多明星都很信他,经常过去拜见他。我父亲因为以前做过一段时间影视,也和明星去过几次,后来也成了信徒,我们家给这所庙捐了很多钱。我父亲带我去见过他一次,希望他能给我祈福,但是我并不相信他,我觉得人要靠自己,不能去膜拜任何人。白龙王也说,这种祈福仪式吧,首先要信,不信的话,是没用的,这种事情,不能强求。在我印象中,白龙王就是一个普通人,一个有点儿絮絮叨叨的老人,老劝别人要脾气好,要孝顺父母,这样才能财源滚滚,名利双收。他身体不好,说话老咳嗽,还爱吸雪茄,在我眼里,他并不是什么被神化的白龙王转世,更像个和蔼的老人。我父亲说,白龙王其实在死前半个月,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。他当时打了几个电话,找了好多人,送出去了好多东西,又跟许多人密谈了,像是在交代后事。后来我父亲也去了,他们交谈到半夜,他回来以后,心情很不好,发了脾气,摔了几个他平时很喜欢的古董花瓶,然后让我以后少去白龙王庙。我很少听他的话,而且从他说了之后,我开始经常去白龙王庙里走走,尤其是黄昏,在庙里走走,也觉得心平气和。那一天,我心情不太好,在寺院呆了一会儿,就坐在角落里发呆。我喜欢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落下,感觉人生在一点一滴走完,等到夕阳猛然落下,彻底变黑,我就感觉自己死去了。那天在寺院里,看到了一个人,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瞎子,接着是一个穿着道袍的邋遢道人,然后又来了一个和尚(不是泰国的和尚,是内地那种和尚),最后进来的,竟然是一个熟人,就是我在市场见到的那个老吉普赛女人。他摇摇头:没有后来了,我的记忆在这里就断掉了,后面的记忆就是我回到了家。老K点点头:看来所有的秘密,都在你缺失的那段记忆里了。老k摇摇头:不一定是被篡改了,更像是被抹掉了一块。老K说:最强大的催眠师,可以给人植入足以以假乱真的记忆,自然也能抹掉那段记忆。不过他也疑惑,他知道的最顶尖的催眠师,出手都非常昂贵,就像杀人不会轻易出手一样,他们也不会轻易对一个孩子下手,看来当时一定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,让他不得不出手。这时老满提出了一个疑问:如果催眠大师那么昂贵,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干掉潘攀?潘攀也表示,他那次去了寺院后,就让他父亲的手下走了,并没有人保护他,所以杀掉他并没有多大风险。老K意味深长说了一句:也许,留下他还有什么用处吧。他的记忆一定被人动过手脚,如果想要修改回来,那就要给他再次催眠,让他重新回忆起当时的一切,这样才能最终解脱。不过,催眠大师都会在记忆里设置一些关卡,其他人想入侵进去,需要一关关闯进去,如果中途失败了,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,比如精神分裂,甚至是精神崩溃,成为疯子。他摇摇头:我做人的宗旨,是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,如果不行,我宁愿死。老K点点头,然后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,他亲自去接一个催眠大师。我们原本以为,这个人肯定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,甚至是医学专家之类的,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老lama。他浑身脏兮兮的,散发着可疑的味道,还是个独眼,摘下墨镜后,露出一个黑洞,非常可怕。老K简单介绍了一下,说这个人是个苦行僧,他当年一只眼睛被人剜掉了,手脚也被打断了,关在地牢里,任他自生自灭,结果他顽强得活了下来。那个地窖里只有一本烂了半边的古书,是关于密宗修行的,里面讲的东西和现在的催眠差不多,他无欲无求,偶尔趁着送饭时的亮光,看几眼书,慢慢下来,竟然成为了催眠大师。老K当年还没有做私家侦探时,还在某安全部门工作,当时去藏南执行任务时,看到了他,并发现了他的天份,就把他带了回来。这个人在地牢里生活了几十年,已经完全不适应人类社会了,所以组织上也给他的房间弄得像地牢一样,而且弄了几个模拟器,模仿地牢里滴滴答答的滴水声,他才能睡着。他很警惕,把屋子里所有窗户都用黑布围住了,里面漆黑一片,他就藏在那里,还是偷偷研究他那本破书。老K直接让他给潘攀催眠。老K让我们全部退后,然后堵住耳朵。我有些好奇,故意在耳孔留了一条缝,想听听他说什么。他先是念了一段经文,那经文声音很玄,听着听着,就有点儿头昏目眩的意思,我就觉得眼前出现了许多小人,蹦蹦跳跳的,然后感觉神魂颠倒,人就要摔下去了。我猛然一个机灵,恢复了精神,赶紧死死堵住耳朵,才知道他还真是有真功夫。很快,潘攀的眼神就迷茫了,像是喝醉酒一般,身子开始慢慢摇晃了,后来就缓缓地耷拉了下去。老K做了个手势,让我们都别说话,这时候潘攀处于催眠中,就像是沉睡中,这时候任何声音都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。潘攀有些犹豫,然后说:有一个女人,他让我来北京,找一个人。潘攀说:她很漂亮,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,有一张非常精致的面孔,金黄色的头发。老K的声音有些颤抖了,急切地问:她,别人叫她什么名字?老K手里端着的红茶应声落地,滚在了地毯上,从这头滚到了那头,但是没人管。老K使劲喘了几口气,稳定了一下情绪,继续问他:当时,他们在做什么?潘攀:他们当时在找东西,好像说白龙王拿了他们的东西,现在应该还回来了。潘攀说:他们有人说是权杖,也有人说王冠,还有人说是什么法力。潘攀说:她让我看着天空,看着夕阳落下,她说等夕阳彻底落下,你就会忘记这一切。除非有一天,你去北京找到一个叫老K的人,他才能让你彻底恢复过来。不过,她笑了笑,说她会在我记忆里留下一组密码,如果破译不了,我就会被永远控制在这段记忆里,再也走不出去。我们几个大吃一惊,看来小公主不仅成功催眠了潘攀,还在他记忆深处留下了一组密码,如果我们回答不上来密码,那么潘攀就有可能被困在这段记忆里,成了植物人。我们开始紧张起来,小公主留下的密码,到底是什么呢?潘攀的身体开始使劲抖动起来,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打架,看着要控制不住了。老K转过身,面向落地窗,窗外是黑暗的荒野,偶尔有几盏灯,冷风吹得窗棂呜呜作响。然后,他的泪珠就大颗大颗滚下来了。他喃喃地坚定地说了一声:Я люблю тебя, я люблю тебя навсегда(俄语:我爱你,永远。)潘攀猛然立住了,他缓缓面向老K,用一种古怪的温柔的语言(俄语)说了一句:Я тоже люблю тебя, навсегда(我也爱你,永远。)然后,潘攀就醒来了,他茫然地看着大家,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