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要讲的故事,比较特殊,关于一个姑娘失踪的故事。
这个朋友是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富二代,他是一个山西大煤老板的小儿子。关于煤老板啊,江湖上一直有很多传说。好多人觉得他们粗俗不堪,一副暴发户嘴脸,这的确也是事实,作为富起来的第一代嘛,煤老板的确有点儿膨胀,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可笑之事。老祖宗讲,三代培养一个贵族。讲的就是第一代有钱归有钱,但是素质不高。不过他们会堆钱拼命培养第二代,让第二代比较有文化,然后第二代教育出来的第三代,才是集财富和文化于一身,才能叫贵族。我这个朋友,就是典型的富三代,他爷爷作为第一代煤老板迅速积累了海量财富,父亲作为接班人将事业接住,他作为第三代,就可以悠悠哉哉享受生活了。他说了几个有趣的事情,比如说煤老板最喜欢买靠河的房子,因为水是财嘛,所以他们买房子就看看哪一栋挨着水最近,然后把这一栋房子全买了。还有就是,他们一定要多生孩子,尤其是儿子,必须要生三个儿子。他说,跑关系这条路也辛苦的,要学习不错,想尽办法进入国内的名校,然后考公,在体制内混个比较清闲的职位,要方便接触领导的,主要就是拉关系用。他说,女儿才是真正舒服呢,早早就拿一个外籍身份,外籍身份考名校容易,轻松念个清华,然后赶紧在学校找个优秀的男生嫁了,然后让女婿进入家族企业。他说,哈,你不懂的。你拿了清华文凭难道真是去打工吗?一定要考公!记住了,外籍考清华容易,但是不能考公。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国之利器怎可示人。他说,所以其实真正有钱、有权的顶级家族子弟不会移民,就因为国家有很多隐秘限制,只是普通人不知道罢了。所以我这个朋友,考虑到他是煤三代嘛,我们就叫他三美吧。三美这个人嘛,是大家最喜欢的那种朋友,年轻漂亮、情商智商双高、有见识、有品位、出手大方。我们有时候啊,比如喝完酒发现没钱买单什么的,只要给他打个电话,他很快就会忽然的出现,在街角的咖啡店,然后买单,临走前还会发你点儿盘缠,真正急人所急,救人水火之中的大三美。所以三美这种人嘛,身边肯定少不了女人,每次见他,他身边都有一个,至少一个美女。我们开始时还客气一些,问问对方的名字,说几句客气话,后来干脆也不问了,就点点头得了,反正下次肯定就看不到了。结果没想到,三美曾经也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儿疯了,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那个故事。我之前讲过,三美是一个所有人都想和他交朋友的人,年少多金,风度翩翩,而且心思细腻,见多识广,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舒服。有一次和他喝酒,他就感慨,说陆小凤这么潇洒,这么体贴,他一定吃过很多苦,才能洞悉人性,让人如沐春风。古龙说,陆小凤在十七岁那年,遇到了一件让他几乎要去跳河的伤心事,他没有去跳河,只因为他已变成个浪子。这个事情是什么,古龙没说,不过我们觉得肯定因为女人。三美则恰恰相反,他从浪子变成一个好人,也是因为一个女人,一个失踪的女人。三美说,他为家世所累,被迫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,其实他本质上是一个很纯情的人。但是家里不同意啊,因为给他的人设就是人畜无害,人傻钱多的花花公子,这样别人才不会防着他,愿意和他做朋友。那么多年来,他谈了无数场恋爱,约会了无数个姑娘,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,最后都对女色厌恶了,于是决定去道观住段时间,修身养性,静静心。那是一个江南的道观,他们家虽然不信佛道,但是毕竟钱来得太快,所以常年捐助几家寺院、道观,也是求个心安。他作为大施主,去道观住几天,道观当然招待得很好。道观观主给他安排了一间很清雅的房间,告诉他没事可以在道观里散心,说道观也有一些喜欢道教的年轻人常来,没事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。三美看了看,都是一帮附庸风雅的年轻人,来这里就是猎猎奇,没啥好聊的,索性去后山闲逛,就遇到了一个姑娘。他说,那个姑娘并不特别漂亮,但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,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独特气质,深深吸引了他。不过他作为花丛老手,也没表示什么,只看着姑娘背着一捆柴,去了道观。有一天,他和观主闲聊,聊来聊去,就聊到了那个背柴的姑娘。不是人间法,那是什么法?是仙法?还是妖法?但是不管三美怎么问,观主都不肯说。他越发对姑娘好奇起来,暗暗观察她,发现她每天平静地生活,砍柴便砍柴,扫地便扫地,做饭就做饭,不悲不喜,不争不抢,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局外人。他在道观呆了半个月,每天看姑娘砍柴、扫地、做饭、读书,就在旁边站着,不说话,就十分美好。后来他离开了道观,回到尘世,偶尔午夜梦醒时,也会想起道观这个安静的姑娘,想着哪天要去看看她,倒是终究俗世繁杂,一晃,几年过去了,他始终没有机会回去。有一天,他去一个场子玩,竟然看到了这个姑娘。她坐在喧闹的大厅里,在轻轻弹着一架古筝。他当时吓了一跳,以为自己看错了,因为他这次来的是一个比较“脏”的会所。所谓的“脏”、“干净”,指的并不是装修环境,而是指的会所的服务。比较干净的场子,指的是比较正规的会所,虽然也有陪唱的姑娘,也只限于搂搂抱抱,不能做太出格的动作,服务员也会经常进来检查。比较“脏”的场子,指的是有特殊服务的夜总会,在场子里可以肆无忌惮,那真是可以当场脱裤子的那种。他当时陪的几个YH的领导,YH系统最喜欢这种“脏场”,可以肆无忌惮,暴露兽性。所以他当时很吃惊,觉得那么圣洁的姑娘,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?他先陪了一会儿领导,赶紧叫了会所的经理过来,问他那个妹纸到底是怎么回事?经理就说,那个妹纸是刚来的,她很缺钱,看到他们的招聘广告说日薪几千块,就过来应聘。结果她什么不懂,又不愿意下海,最后只好让她在大厅弹古筝,卖艺不卖身嘛。三美就要了那个妹纸的电话,等她下班后打给她,说了自己是江南那座道观的居士,之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,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,怎么来北京了?过了大半年,那个妹纸按照地址找到三美,说自己家人已经去世了,借他的钱还剩了一些,给他送回来。欠他的钱,她会继续去会所弹古筝偿还。三美就叫住她,说要不然你就在我这里工作吧,就相当于做工还钱。三美当时留她,只是不想让她这样干净的姑娘,去那种污浊的地方,却没有想到,这个姑娘却成了他最好的投资顾问。这个姑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能力,她只要看一眼人,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靠谱。要知道,在当代社会,评价一个人怎么样,能力、性格还在其次,第一要看这个人靠不靠谱。人要是靠谱,事情就肯定靠谱,人不靠谱,什么都完蛋。所以她的这个能力,可帮了三美大忙,连续几次帮他做出了正确决策,尤其是险而又险逃离了一起特大危机事件。这个妹纸说,她其实看的不是人,是这个人头上的光。如果这个人是靠谱的、善良的,那他头上的光就是白色的、青色的,如果这个人是阴暗的、邪恶的,那他头上的光就是灰色的,甚至是红色的。三美这是第一次见她笑,觉得自己心里坚硬的地方都被这笑容慢慢融化了。妹纸点点头,说有一年她看到过一个喇嘛,头上是金光灿烂的佛光。还有那个观主(江南那个道观)头上是紫气腾腾的紫光,她就是看到他头上有紫气,才去道观学习的。他心想,没想到道观那个貌不惊人的观主,倒是个高人!首先是她非常干净,虽然从不用任何化妆品,但是她身上常有一种淡淡的香气,类似淡淡的花香,仿佛山涧的清泉,草原里的微风,让人很愿意和她待在一起。流浪猫狗就不用说了,最夸张的一次,是他们在外面扎营,有一只黄鸟绕着她飞,她伸出手,黄鸟就落在了她手掌上,久久不愿离开。她走到一棵老树旁,用手掌贴在树上,就能感受到树木的健康情况,甚至连老树哪里被虫蛀了,都清清楚楚。三美有时候觉得,她真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子,不悲不喜,无忧无虑,安静得像一朵花,一棵树。有一天晚上,姑娘半夜突然醒来,她摇醒了三美,平静地跟他说,自己要走了。大半夜的,这妹纸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,让三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她说,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,那种东西很奇怪,就类似一道门,一个光圈,或者说一种力量。那种力量现在出现了,它在呼唤她,让她进入那个光圈,带她离开这个世界。她点点头,说在她小的时候出现过一次,那一次带走了她师父。她说自己是云南人,家里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,并没有什么特殊的。但是自己从生下来,就很特殊,她身上总带有一种香甜的味道,这种味道用什么香皂洗澡之类的,都洗不掉,每次出门都要招很多蝴蝶、蜜蜂,很麻烦。而且她看人的时候,发现人头上有朦胧的光,有人是青色,有人是白色,有人是灰色,有人是红色。她开始不明白,后来发现这些可能和人的健康和善恶有关系,也就默默避开了黑色和红色的人,直到有一天,遇到了一个头上顶着金光的喇嘛。她说,她当时在集市上看到那个喇嘛头上的金光,觉得很亲近,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走。结果走到了一个荒野处,喇嘛就问他,你能看到我头上的光?喇嘛就走过来,把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,大吃一惊,问她:你可愿随我修行?喇嘛就跟她回到家,亮出身份,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活佛。父母听说女儿有这个机缘,也愿意让她跟着大活佛修行,不过觉得她年纪太小,想等她年纪大一些再走。大活佛点点头,把他身上佩戴的一串念珠,给她戴上,就离开了。她长大后,有一天晚上,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的召唤,那种力量特别强烈,像在和她诉说,已经寻找她好久了,终于找到她了,让她跟着自己走。朦胧中,她看到墙角处出现了一个光圈,这个光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仿佛一道门。她当时能“看到”自己睡在床上,然后身体慢慢漂浮了起来,还在空中慢慢转了个圈,然后朝着光圈漂了过去。她说,自己进入光圈后,觉得里面很冷、很黑,那种一种绝对的黑暗,仿佛黑洞一样的黑,她突然很害怕,拼命挣扎着,强烈拒绝进入,然后自己的身体又慢慢回到了床上,接着就醒来了。她醒来后,就听见脖子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,她看了看,原来是她师父给她留下的念珠,原本晶莹剔透的念珠,全都爆裂了,有些甚至断开了,仿佛遭遇了猛烈的暴击。她赶紧去了拉萨,找到师父,诉说了她遇到的怪事,以及困惑。他师父让她先在寺院住下,给她做了一些加持法事等,然后说自己会在房间外守着她,给她护法,让她放心休息。好多人都说,亲眼看到他师父原本在房间外打坐,周身突然散发出七彩光芒,接着整个人笼罩在光芒里,渐渐消失了,就是西藏这里传说中的虹化神迹。她很害怕,她觉得师父不一定是虹化,可能和她遭遇的那个黑洞有关系。但是她不敢说,她连夜从寺院跑下来,一个人到处走,直到在江南一座大山处,看到了一个头上笼罩着紫色光芒的人,就是江南那个道观的观主了。她赶紧过去拜师,那人却说教不了她,但也同意让她在道观学习,后来她就在道观住了下来,砍柴、做饭、扫地、读书,这样过了几年。后来有一天,她家人找到她,说她父亲得了重病,在北京看病。她就去了北京,在那找工作赚钱,给父亲治病,这样认识了三美。他安慰妹纸,说不用担心,他跟那个观主很熟,会让观主出手救他,然后他就开始联系道观,却怎么也联系不上。他怀疑信号不好,于是去院子里打电话,打来打去还是打不通,等他回到卧室,发现妹纸已经不见了。他疯狂找人,也调了监控,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妹纸,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。他连夜赶往道观,观主却告诉他,两人缘分已尽,各安天命,不必强求。观主叹息一声,说你只要知道,她并没有死,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生活在世间了。三美怔怔地看着他,似乎明白了,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。再后来,三美就一直单身着,他觉得那个姑娘并没有离开,只是在另外一个空间默默看着他,也许某一天就突然回来了。